戴和正行走江湖多年,阅历丰富,却没见过这样的图案,不禁奇道:“倒从没见过这种式样的图纹,莫不是魔族的之物?”血绯烟虽然长在炼血殿少有游历,家学渊源下,也非见识短浅的深闺愚妇,闻言想了半天,也没想出出处,摇了摇头。戴和正将石台绕了一周,说道:“这石块方方正正,仅有一面有纹饰,莫不是用来筑墙只用,什么样的屋子要用这般巨大的砖块,只怕比世俗间的皇宫还要大上不少。”
血绯烟闻言觉得大有道理,说道:“不如我施法搬起这大石头瞧瞧。看是不是真是块砖头。”“这石头只有一截在外,这一截只怕就有几十万斤,不如顺这巨石的边缘挖下去,省不少力气,”戴和正检视四方,此处正处风口,细小沙石俱被吹走,长年累月下来地面坚硬密固,挖个洞穴下去短时也无倾塌之虞。血绯烟练的是阴柔的功法,巨力搬山却非其所长,戴和正自然心疼她,不愿教其辛苦。
血绯烟心里一甜,笑道:“依你所言便是。”当下运转真气如刀,纵横交错,将地表击的粉碎,又掌风倒行,将细小土石吸出,一会便挖出个方圆三尺深达丈余的小洞。
又过了一会,挖了五丈余深浅,方才见到大石块另外一端,得窥全貌,极似砖块。血绯烟微奇,想一探究竟,更发力挖掘,挖了一丈许,又发现一块一样的大石头。洞穴方圆三尺,仅容一人站立,血绯烟示意戴和正在外等候,自己跃下洞穴,细细察看了巨石一番,朝周边打出一道道真气,凝神感受道道真气顺着地下岩土蔓延,侧耳倾听真气传播的动静。此时她身在地下,没了地面上风声的干扰,试了几遍,发现左侧两三丈似有一处空洞的空间。
血绯烟好奇之心大起,面向那处空洞方位,真气鼓起,两掌叠起酝劲片刻,向前拍出,真气内劲如波纹涟漪,渺渺荡荡,将岩石震的松裂,估摸着真气及远,已将两三丈处的岩土都震碎,柔劲转刚,往前猛的一推,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响,松脆的岩土向前倾泻而去,都滑入那处空洞,如此这般往复三次,已震开一个一人来高,三尺来宽的通道。血绯烟朝上挥挥手,喊道:“木鱼,你跳下来吧,我接住你。”
戴和正哪能真跳下,让她接住,不过闻言也大是尴尬,老老实实手脚并用,撑住洞穴两侧,头上脚下,慢慢爬了下来。血绯烟站在通道里,捂着嘴,笑道:“好像一直大马猴啊!”又掏出一块荧光石,注入真气,顿时散发出黄色光芒,将通道照的明亮。两人一前一后移步向前,在那空洞处站定,往里观看,只见残垣断壁,数丈大小的巨石倒伏纵横,交错间正好隔出一道道缝隙,大小可供人穿行。
血绯烟两人看了一圈,方才断定,这巨石果如戴和正所料,是用来砌墙的砖头,只是这般巍峨的建筑遭遇何等灾祸,倾塌破损如此。两人对望一眼,都有深入探究之意,便顺着巨石横斜分隔而成的细小通道,向前摸索而去。初时周围大石不过数十,行至数百丈处,周围大石渐多,层层叠叠,竟有数百上千之数,形成百十道岔口。戴和正望着道口沉思片刻,道:“一路走来,由窄及宽,大有可能是一座巨塔倒塌,顶部难免泥沙覆盖,左面迎风也恐堵塞堆积,咱们靠右下方走,顺着边缘,也不至于迷了方向。”血绯烟点头称善,两人便顺着右下角又行进了大概数百丈,终于发现一处巨大空间,宛如巨大殿堂。
血绯烟又摸出两个荧光火石高高举起,分别注入真气,荧光火石一时间光芒大盛,将四周照的明亮。戴和正借光环视,只见四壁高墙伫立,百丈见方,一侧已被坍塌的乱石堆满,墙上全无拼接缝隙,百丈长的墙竟是由一整块石头横亘而成。
墙上雕刻有几幅壁画,虽然年月久远,荒漠之地气候干燥,长期处在地下,壁画未受风沙雨水侵蚀,细微处依然可见。
戴和正二人走到近前,细细观阅壁画,第一幅画的是蛮荒走兽,追得一群人类狼狈而逃,笔触古拙,却将怪兽狰狞姿态和人类凄惶神情雕琢的栩栩如生,教人身临其境;第二幅是旱涝瘟疫,战争掠夺、天崩地裂诸般天灾人祸,人类苦苦挣扎求生,画风悲凉,教人感怀伤之;第三幅画风却是一变,一人自头顶至脚底裹的严严实实,连双眼也用一层薄纱罩住,全身散发耀眼光芒,犹如天神。脚下一群人类顶礼膜拜,天神的光芒将天灾人祸怪兽恶魔通通屏蔽在外。第四幅画的是一群人类身披长袍,裹身罩面,装扮仿佛上一幅画中的天神,将诸般庙殿塔观砸毁,又四处追捕砍杀逃出其中的人类,想来是一些住持徒众。第五幅画,一座高塔矗立,那天神般的人物端坐其上,雄视天下。前幅画中遭追捕的诸住持徒众捆缚在木架上,在熊熊烈火中哀嚎挣扎。其余众人对着高塔匍匐礼拜,口颂赞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