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津渡闻言道:“阁下心意如此,说不得只能以武定夺了。”
黑袍人笑道:“你倒干脆,看来自负几分本事,可别教本尊失望。”
孟津渡念起法诀,道道青光在他身侧聚起,蕴含的威能教黑袍人也觉得不凡,霎时间青光就如蚕茧一般,将孟津渡和圣女团团笼罩,只听他笑道:“打架的本事没有多少,逃命的本事却有几分。”话音未落,那青色光茧陡然加速,向东而去。
那黑袍人目瞪口呆,怎么也想不到堂堂楚巫宫长老竟会做出这种未战先逃的举动,偏偏那青光去的甚快,便是他此刻化形夜叉也不能追上。黑袍人好不容易才将楚巫宫圣女诱出,如何能让她逃脱而去,连扇背后双翅,紧追不舍。
圣女见状亦是大出意外,孟津渡似乎料到她之所思,笑道:“圣女连巫宝都请出来了,仍然不敌,老朽就不自讨苦头吃了。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”
圣女也知他说的在理,心念转过,想起一事,道:“那日这贼子大闹祭祀大典,幸的一位少侠相助,他叫本宫向你传一句话:故人紫鳞来访,旧日古树相候。”
孟津渡闻言一愣,大喜道:“妙极妙极,老朽竟然忘了这茬,今番却是逃脱有望了。”
圣女见黑袍人虽在背后紧追不舍,却也追不上己方,疑道:“我们逃不了么?”
孟津渡道:“不错,方才确实逃脱不了,老朽修为有限,这般急速,也维持不了多久。不过现在不同,老朽倒想瞧瞧这装神弄鬼的家伙怕不怕五雷轰顶。”说话间,孟津渡便转了个方向,往雷泽而去。
却说戴和正二人好整以暇,赶路兼顾修行,而孟津渡却似风驰电掣般,堪堪半个时辰,就追到二人左近。
戴和正限于修为,只感后方真气异动,不知详情,而安份在黑杖中的雷龙忽叫道:“大善,那楚巫宫小妞想是把话带到了,来的正是本座至交好友孟津渡长老。”话刚说完,语气突变道:“怎么回事。孟老头怎么被一只夜叉追成这样?”未几,雷龙语气又变,道:“不好,这老家伙没安好心,每次见面都自带大麻烦。”
戴和正听他一句话变了三个称呼,从至交好友变成孟老头,又变成老家伙,暗感好笑,问道:“雷龙前辈,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
雷龙沉吟片刻道:“罢了,本座有求于人,只能替人消灾了。何况现在跑还来得及吗?”
片刻间,那道光茧已来到近前,圣女当先瞧到戴和正二人,虽见戴和正与当日相比脸上干净许多,心思稍转,也知当日戴和正伪装易容。只是不知既然易容为何不遮形容,只点了几个大痦子,她哪能想到血绯烟古灵精怪的心思。圣女也不及细想,对孟津渡道:“前面那个男子便是当夜留话的少侠了。”
孟津渡看向下方陌生的一男一女道:“不好,只怕老朽误会了。”话音未落,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:“孟老头,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,怎么叫一只夜叉鬼追得如此狼狈。”
孟津渡闻言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,将青光散去,落在戴和正身前,探头转眼,四下张望。他自有一套辨人的巫术,探知眼前的戴和正二人绝非雷龙所化,因而想要找出雷龙所在。
雷龙笑道:“别找了,本座在这小子的手里。”
孟津渡眼神落在戴和正身上,扫了一圈,又盯住他手里竹杖,神情忽变的激动道:“造化了,你真是遇到好造化了。”
雷龙传音道:“不错,本座绝处逢生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这夜叉有点古怪,竟能横行雷泽,你怎么惹上的?”
圣女也知戴和正手里竹杖另有其人,情势危急,亦来不及施礼赘言,便解释道:“这夜叉便是当日大闹祭祀大典的黑袍人所化,十分了得,咱们先避一避,再叙旧情不迟。”说完又与戴和正二人互相点头致意,算是打过招呼。
雷龙沉吟道:“也罢,孟老头你先带两个女娃往里走,本座和这戴小子挡一挡。”
孟津渡巫力原将耗尽,也不推辞,道:“你们小心些,老朽恢复些许,就来接应。”
血绯烟听说来人就是黑袍人,戴和正却要留下断后,眼圈顿时红了,却也知自己留下帮不上忙,哽咽道:“我在前面等你,打不过咱们就跑,可不能硬撑。”戴和正温言安慰道:“听你的便是。你莫担心。”
说话间,夜叉已追到了近前,孟津渡连忙带起两女,往雷泽深处遁去,戴和正目送血绯烟而去,返身横杖当胸,阻住夜叉去路,道:“来人慢走!”
黑袍人一路追的焦躁,进了雷泽,他以自身真气元力,催动演化鬼道神通,虽无鬼气,但一物降一物,在雷霆之力干扰下,始终有些滞碍压抑,没好气道:“小子,几次三番与本尊作梗,当真以为本尊泥人性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