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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很安静，只有封玄扬虚弱而清冷的声音：“后来……我把玄音的魂魄封在了她的体内，保持她的肉身不腐，并把柳生的内丹妖气灌注进去，让胎儿得以存活下来，就这样，那孩子又在她娘肚子里熬了两个月，我这才把她取出来，虽然保住她的命，但她本应是胎死腹中的，只是因为我用了禁术才能活下来，所以一生下来，她就是个活死人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，只是还活着。

这就足够了，足够我用来报复玄音了，但是……”封玄扬顿了顿，嘴角挑起一抹苦涩的弧度，“我却没有想通一件事，玄音和柳生已经死了，永远都不会再出现，那我这是在报复谁呢？我只怕是在报复自己吧！太可笑了不是吗？”

他看着思音，目光中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，“当初给你取名思音，就是思念玄音的意思。但是我思念她，并不是念她的好，我是怕我忘了她是怎样对我的！我怕我忘了恨，那样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？

为了把你留下来，我背着师父不知道，偷偷把玄音的尸体藏起来，每天用心头血做法，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师父知道了，他大怒，责罚了我以后把我赶下山，逐出师门，但是老祖他还是疼爱我，并没有废除我的道行，像我这种人，应该去死吧！”

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，“思音啊！整件事我都告诉你了，如果你想为父母报仇，就杀了我吧，我无怨无悔！”

思音怔怔地看着他，他的脸苍白虚弱，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清了，杀父杀母还每一天都在她的身上转嫁着他的恨，这样的封玄扬却是自己心尖上的那个人。

平心而论，恨吗？思音问自己，这个人是杀她父母的仇人，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她的仇人恨吗？似乎……并不恨。

良久，她才开口：“封玄扬，我只问你一件事。”

“你说。”封玄扬心里很是忐忑不安，他就要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不成？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人爱他不成？

思音盯住他的眸子，一字一句：“封玄扬，你说喜欢我，可是真心？”

封玄扬闭上眼，又睁开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容颜，他非常坚定地答道：“是。”

“不是为了报复？不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折磨我？出自真心？”她追问。

“我承认，一开始你刚刚出来寻找冤魂的时候，我是抱着那种心态的，所以突然就对你好了，那时候你也觉得奇怪吧！”封玄扬咳嗽一声，又道：

“可是慢慢的，我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了，它不由自主想着你，想对你好，那种想要报复的念头到了要做的时候，我下不了手，我就明白，我是爱上你了。”

“那一次，我受了伤，本来想扔下你不管，最后还是没有忍住，于是我偷偷的改头换面，去了你的身边，我也不再压抑我自己，我想用另一种心态去面对你，结果我发现，我真的不能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，我想把你留在身边，一直。”

思音颤抖着手轻抚着他的眉梢，“你是说，那个庄墨是你假扮的？可是我明明看到了那张脸，并不是，声音也不是……”

“声音因为我用了药，可以让我短暂的变声，至于面具下面的脸，我只是加了一点法术而已。”他说。

思音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，还是滑落下来，“原来真的是你……”

难怪她觉得很熟悉，所以才摘了他的面具。原来他是那么放心不下自己，受了伤都不好好的休息，他真的是那么在乎她的？

蓦地，思音小脸一红，她想起了和“庄墨”的那个不经意间的拥抱，“那你还打破窗子给我扔书信，让我离庄墨远一点！”